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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會害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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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多多的眼裏有了一絲狐疑,她瞇著眼睛一把擰上了他的鼻子,這一次連鼻子也掉了。

米多多輕哼了一聲,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迫不及待的再將沈浩軒的脖子扭了下,很好,這一次連脖子都斷了。她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了下脖子扭斷的斷面,她的眸子微微合了起來,她的寶貝哥哥果然是個天才,居然能連夜之間做了這麽一個泥人給她。

她又憶起昨天晚上的香味,頓時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的清楚了,看來她的寶貝哥哥並沒有殺沈浩軒,昨天晚上看到的也不過是被米寶寶用藥將沈浩軒放倒在地,她雖然解釋不了沈浩軒為什麽會沒有脈搏和心跳,卻知道事情絕對和她想的只怕是有些差異。她的眼裏有了一抹趣味,她微微嘆了口氣,心情卻猛的輕松了起來。

只要他沒死就好!

管他們在玩什麽把戲!

只是那些自以為是,自以為很聰明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她小心的將沈浩軒的頭接上,再將他的鼻子也捏上,她的寶貝哥哥要和她玩這個游戲,她當然在陪她哥哥玩下去。而且此時樓少凡就在外面,也不是算帳的時候。

門外又傳來了南雪的聲音:“小姐……”

“我知道了。”米多多冷清清的道:“馬上就好了!”

米多多推門而出的時候,見米寶寶和南雪都站在門邊,她看了兩人一眼,一言不發的就走了出去,而兩人看她的眼光卻有了些許的怪異。米寶寶有些心虛的道:“多多,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覺得我昨天做錯了……”

“哥哥沒有做錯什麽,是我讓你殺了他的,和你沒有關系,哥哥只是心裏擔心我罷了,有你這樣一個疼我愛我的哥哥,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米多多低低的道。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米寶寶,卻見他的眼圈發黑,眼珠發紅,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一般,她知道昨天晚上米寶寶為了那個泥雕的沈浩軒,只怕是折騰了一夜。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她的寶貝哥哥那麽有才?

米寶寶見到米多多並未責備他,他的心裏反而覺得有些不太自然。

米多多卻沖他淡淡一笑道:“哥哥,我們是一家人,我相信你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為我好。”

米寶寶的眼眶微微一紅,再沒有昨天晚上的蠻橫,他張了張嘴道:“多多,我……”

南雪在旁邊道:“少爺,小姐都這樣說了,就是不生你的氣了。”說罷,再次拉了拉米寶寶的衣裳。

米多多的眼裏有了一絲了然,她就說嘛,她那個有些缺根筋的哥哥怎麽可能想得出這種鬼點子來,現在看來原來是她的寶貝丫環在中間搞鬼,她的扭過頭對著南雪燦然一笑道:“南雪,你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對你怎麽樣?”

“小姐對我如同親妹妹。”南雪低著聲音回答,心裏卻開始發毛,她的小姐每次問這種話的時候就表示有事要發生了。

不料米多多只是淡淡的道:“沒錯,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我的親妹妹。”她的眸光流轉,又淺淺的道:“只是你跟在我的身邊這麽多年,對我的性格也再了解不過,我素來都是有仇必報,吃不得半點虧的。而且這一生最恨別人騙我,所有的騙過我的人都會生不如死。而對於那些曾經設計過我的人,我更是手下一點都不留情,扒皮抽筋也只是常事,這些你都懂的哦!”

南雪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卻強自露出笑顏道:“小姐做事素來恩怨分明……”

“你知道就好。”米多多笑的可愛道:“所以對於那些自作聰明來惡整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講情面,哪怕是再親的人,哪怕是親如姐妹,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南雪打了個寒戰道:“我不明白小姐你在說什麽。”

米多多輕嘆一口氣道:“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也不用當真。我先去皇宮,有些事情等我回來了再和你們好好清算。”說罷,她一扭頭就走了出去。

樓少凡靜靜的坐在馬車裏,他今日穿了一套仙鶴官服,看起來溫文爾雅,不若往日的清冷,也沒有昨天晚上的點點誘惑。

米多多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他低低的問道:“沈浩軒來找你呢?”

米多多微微一怔,卻又知道其實這些事情根本就瞞不過他,只怕在這個小院裏發生的事情,他都是知曉的,她突然發現好像天下間的事情沒有幾件能瞞得過他。她淡淡的道:“是的,如果你昨天來找他,或許還能見到他,可是昨天晚上他卻已經死了。”

“死呢?”樓少凡的眸子微微一瞇,語氣卻很淡,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是啊!被我哥哥用毒毒死的!”米多多眸光微微一暗,無限的幽思湧了上來,她的臉上看起來一片悲切。

一只手輕輕的執起了她的手,她微微一楞,扭過頭去,卻見樓少凡一雙清亮亮的眸子此時正定定的看著她,那一雙眸子裏滿是溫柔。他清潤的嗓音在馬車裏低低的響起:“他若真是死了,你只怕會比現在要難過很多倍。”

米多多微微一呆,樓少凡輕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輸給他是輸掉了勇氣,我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的張狂最初讓我有些不屑,可是當那些不屑淡去之後,我卻又發現其實人要那樣張狂的活著其實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米多多輕輕抿了抿唇,樓少凡又接著道:“我就沒有辦法像他那樣張狂的活著,那樣熱烈的表達著自己的情感,以前面對你的感情時,更多的是想逃避。心動了,卻還是忍不住想逃避,可是無論我怎麽逃,我也逃不過自己的心,動心了就是動心了,騙得過別人卻終是騙不過自己。”

米多多的低低的道:“對不起。”她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對他說對不起,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對不起他。她去招惹了他,在他對她動心後,她卻又愛上了其它的男人,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有些可恥。

“你沒有對不起我。”樓少凡幽幽的道:“是我自己錯過了原本屬於我的愛情,其實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世上還有愛情,也是你教會了我如何去愛。”

米多多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又低低的道:“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他在這裏嗎?”

米多多沒有回答,她知道他會告訴她。果然,樓少凡又道:“是你哥哥告訴我的。那一日他迷了路,不知不覺走到我家門前,於是我們便遇上了。

米多多眸子一暗,果然,這一切都是她的寶貝哥哥在搞鬼,她的身份只怕也是米寶寶洩露出去的。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的寶貝哥哥怎麽就那麽喜歡樓少凡,要那樣幫著樓少凡。

“知道我為什麽知道沈浩軒在那裏,卻一直沒有動手殺他嗎?”樓少凡又在問。

米多多微微搖了搖頭,這一點她的確是想不明白,兩人不是勢如水火,兩不相融嗎?

樓少凡悠悠的道:“那是因為我想放長線釣大魚,他只有現在活著,我才能利用他將秦懷玉拖下水,秦懷玉才是真正該死的那個人。”

米多多的眸光微微一斂,她扭過頭看著樓少凡道:“你很恨秦懷玉?”

“不比你對秦家的恨少。”樓少凡幽幽的道:“樓家當年的慘案,就是他一手制造出來的,我爺爺就是被他氣死的。”

他見米多多的眼裏滿是不解,他又緩緩的解釋道:“秦懷玉本是我爺爺的門生,也是我爺爺最為得意的關門弟子。他和我爹小時候是好兄弟,兩人感情極好。由於他少年早慧,為人又極為機警,所以甚得我爺爺的疼愛。樓家人丁單薄,爺爺疼爹,卻更疼秦懷玉,而秦懷玉所有的表現都強過我爹,所以爺爺對他一直視如已出。”

米多多問道:“那麽後來呢?”

“因為秦懷玉極具才華,又很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才華,更是深谙為人處世之道。再加上爺爺當時在朝中的人脈和影響,爺爺便保舉秦懷玉做戶部侍郎。”樓少凡的眸光轉深道:“可是秦懷玉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狗,不但養不熟,還成了一匹反咬一口的惡狼。那一年北疆發生叛亂,蒼藍大敗,所有的行軍布署都在敵人的掌控之中。於是先皇懷疑朝中有人通敵賣國,一番察證之後,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相府。秦懷玉更是站出來指證,說我爺爺通敵賣國!”

米多多咬著牙道:“這些行為的確像是秦家人的所作所為,卑鄙無恥至極!”她對姓秦的人恨之入骨,在她的心裏姓秦的就是人渣。

“先帝與爺爺兩人除了是君臣的關系之外,私底下的私交也其好,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可是證據確鑿,由不得他不信。先帝掌權四十餘載,對於朝中的關系再清楚不過,也極清楚爺爺的為人。始終不相信爺爺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於是便派人暗中查訪,以期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是那些被人惡意扭曲了的事實,要找到證據淡何容易。”樓少凡的眸光幽幽,映著晨曦的光茫,有了令人通體發寒的冷冽。

米多多皺著眉頭道:“我以前在淩州的時候聽說樓府出了大事,但到底是什麽事情都並不清楚,沒料到居然是這樣的大事。可是通敵賣國是死罪,按律要滅九族的,樓府後來是怎麽脫險的?”

樓少凡低低的道:“樓府脫險的事情還得謝謝你爹。”

“我爹?”米多多滿臉驚訝的道:“我以前聽我娘說過我爹救過你爹一命,可是我爹只是一個江湖俠客,又怎麽可能在朝堂上說得上話?”

樓少凡微微一笑道:“看來你爹娘真的將你保護的極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當年的事情。其實你爹在成為一個江湖俠客之前,先是當朝的武狀元,朝庭的神威大將軍。”

米多多的眼睛瞪的滾圓,滿臉驚訝的道:“什麽?我爹就是鼎鼎大名的神威大將軍?怎麽可能!我聽說過神威大將軍的事績,聽說他當年憑一人之力守住平遙關,力敵北疆十萬人馬,更曾孤身一人夜闖敵營,千裏之人取敵首的首級。這樣英武不凡的事跡,又怎麽可能會是我那個在家裏怕娘子,脾氣暴躁的爹能做得出來的!”

請絮她的想像力太差,實在是沒有辦法將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將軍形象和那個在家裏怕她娘怕的要死的老頭聯系在一起。只是此時樓少凡說來後,她細細回想起以前的種種,又覺得有些許可疑的地方,每年米滿倉都要出去很長一段時間,說是收帳款,可是很多時候都是一個銅板也沒有收回來,她家裏時常有一些江湖怪客,個個看起來武藝高強,還有一些高雅之士,只是她以前只知道玩和找樓少凡,對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情也從未上心。

樓少凡微微一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爹娘當年的事情,你真的以為你爹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俠客?只是一個愛管閑事的武林盟主?你娘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嗎?”

米多多睜大眼睛道:“我娘難道也有故事嗎?”

“你娘當時女扮男裝隨軍出征,是你爹的軍師,當年就是他們兩人一起平定的北疆之亂。當年你娘的名氣也很大,是朝堂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玉面諸葛。”樓少凡微微一笑道:“原來他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以前的事情,難怪你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我娘是玉面諸葛?”米多多的眼裏更是吃驚了,玉面諸葛的大名她從小就如雷慣耳,她的事跡比起神威大將軍的事跡更讓米多多佩服。

傳聞玉面諸葛只用了一條計謀便令北疆的大臣分成了兩派,讓北疆起了紛爭,不動聲色間就令戰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最重要的就是玉面諸葛傳言嬌美如花,曾令朝中的大臣和江湖的英雄豪傑爭著要娶她。聽說還曾在陽城舉辦了比武招親大會,當時不知道迷了多少少年郎,令無數的英雄豪傑折腰。

她一時實在是接受不了,她那個在家裏一發威整個淩州都要抖一抖的娘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諸葛!

樓少凡低低的道:“是的,所以我爺爺和你爹娘早在很久以前就是好朋友,而你爹和遼南王更是拜把的兄弟……”

“什麽!”米多多在驚道:“我爹和遼南王是拜把兄弟!”今天她從樓少凡這裏聽到的訊息實在是讓她吃驚的緊,每一件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想像之外。遼南王她小時候曾經見過,只是時間隔的久了,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印象,沒料到她家和遼南王府還曾有這樣一段淵源。

或許這些就是米家和遼南王府走的近的原因了,只是她以前對於這種關系從來沒有深究過,一直天真的認為熟了就是熟了,所以就經常走動。

樓少凡淡然不語,米多多定定的看著樓少凡道:“你不是在騙我吧?”

“這些事情有必要騙你嗎?”樓少凡低嘆一口氣道:“你爹娘的事跡朝中的每一個大臣都清楚至極。”

米多多的眼裏泛起點點崇拜,只是一想起現在米滿倉下落不明,夏尋梅又被大火燒成了黑炭,她的心裏升起了一陣難過,她嘆了口氣道:“可是你爺爺犯了那麽大的事情,縱然我爹是朝中大名鼎鼎的神威大將軍,又如何能救得了你爺爺?”

“具體細節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你爹當年尋到了一些線索,正要為樓家辯駁的時候,先皇卻一病不起!”樓少凡低嘆了一口氣道:“秦懷玉千方百計阻計你爹進宮面聖,你爹大怒,一腳將秦懷玉踢翻。先帝認為他居功自傲,便奪了他的兵權。你爹大怒,率親衛軍逼宮,先皇氣的不輕,只得依了他的話,傳下聖詣免得樓家的罪。你娘知道你爹這樣做闖下了大禍,便和你爹連夜將那些親衛軍解散。再連夜和你爹逃出了陽城,在江湖上四處流浪。這一次的事情對先皇是一個打擊,他大病了一場,不知道什麽原因卻也並沒有追究你爹和你娘的罪。”

米多多伸了伸舌頭,沒料到她的寶貝爹娘還有這樣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她看著樓少凡道:“可是我怎麽聽了你的故事覺得漏洞百出,如果先皇下詣免得樓家的罪,那麽秦懷玉就是誣陷之罪了,這樣的罪名又怎麽可能一些都不追究?還有樓家明明是先帝駕崩之後才回到淩州老家的,那先帝生病的這一段時間你爺爺還呆在陽城做什麽?最最奇怪的,就是你明明是罪臣之後,沈默為什麽還要讓做做右相,難道他就不怕你真的起謀反之心?”

樓少凡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他看著米多多道:“這一句話問的極好,皇上的確是擔心我會謀反。”

米多多睜大眼睛看著樓少凡,樓少凡幽幽的道:“爺爺去世後,爹欲帶著我和娘都回陽城,可是皇上卻終是不放心,將我留在了陽城,美其名曰是我聰慧過人,交給平陽公主撫養,實則是想斷了爹的心思。其實我心裏再清楚不過,樓家早就成了皇話的眼中盯,不管當年謀反的事情是真是假,皇上都對樓家存了異樣的心思。”

米多多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道:“沒料到以前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我一直認為你和沈默的關系很好,沒想到……”

樓少凡幽幽的道:“我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麽,曾經想過要裝傻弄癡以打消皇上的念頭,後來才知道我如果是癡傻了,只怕皇上會徹底的將樓家推入深淵。所以只能任他驅使,他拜我為相,不為是了用權勢拉攏我,而是給我一把劍,讓我去對付沈浩軒,經過這些年來的更替,沈浩軒的危脅已經遠遠大過樓家。而皇上雖然下詣免了樓府的罪,但是卻並不是赦免,而是查看,我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做不到他所要求的那些,樓家的三百八十一條人命,只怕都會因為我的舉動而……”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米多多卻清楚他的意思,她咬著牙道:“沈默那個混蛋也太過份了些!”

“他也有他的苦衷!”樓少凡低低的道:“皇上繼位的時候還年幼,對於是非的辨別能力還不強,當時秦懷玉用了一些手段,取得了他的信任之後,被他拜為左相,統攬朝中的大權,這些事情的背後,只怕有更多的是秦懷玉的主意。”

米多多瞇著眼睛看著樓少凡道:“沈默將你放回淩州就是希望你去對付沈浩軒?”

“是的。”樓少凡回答。

米多多的眸子微微一暗,低低的道:“你當時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也是因為沈默還沒有赦免樓府的罪,你怕娶了我會再連累米家?”

“是!”樓少凡輕嘆一口氣道:“這些事情其實我早就應該告訴你,而不是由得我自己去做這些選擇,結果卻是讓自己一直痛苦不堪。”

米多多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頓時明白了那天晚上他來找她要說的話,卻斜眼看了一眼樓少凡道:“其實仔細算起來,你還真的是少了一分男子漢的魄力。”

樓少凡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她大言不慚的道:“如果是我,我才不要被人這樣掐著脖子要脅,動不動就拿樓少的幾百條人命做為威脅。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縱然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是張狂也好,無知也罷,也總好過被人處處威脅!”

樓少凡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米多多看了他一眼道:“我如果是你,我絕不會乖乖的聽沈默的話跑到淩州對付沈浩軒,我反而會聯合沈浩軒一起對付他。造反就造反,有什麽可怕的?反正他也一直疑心樓府造反,將那個名稱坐實了又怎麽樣……”

樓少凡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米多多一把將他的手拉開道:“說說而已,你又害怕什麽?”

樓少凡低嘆一口氣道:“我沒有辦法做到你那麽灑脫,當你面對自己家裏的人生死的時候,你或許就不會再說出這麽張狂的話來了。”

“不!”米多多咬著牙道:“當我面對家人的死亡的時候,我就知道無論如何也需要反抗,當然,既然要反抗,當然得也講究一些方法。比如說我會讓自己更加的強大,再比如說適當的聯手。再說了,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樓少凡的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米多多也笑了笑,看著他道:“其實你今天對我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你對沈浩軒沒有惡意,對不對?”

“不盡然。”樓少凡低低的道:“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我還是會殺了他

“可是你一直沒有下手。”米多多看著他道。

樓少凡淡淡的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下手?”他清冷的眸子裏泛起了點點殺機。

米多多的眼睛微微眨了眨道:“你上次在淩州的時候幫沈默抓了了沈浩軒,原本就是想從沈默那裏換來一張赦免的聖詣,可是他沒有給你,所以自從那一次之後你就對沈默有些失望,你也在尋找真正能解救樓家的法子。而和沈浩軒合作或許是其中最好的方式……”

“你是在勸我放過沈浩軒嗎?”樓少凡淡淡的問。

“不是,我是在勸你放過你自己。”米多多接著道:“依沈默的性子,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樓少凡的眸光轉深,低低的道:“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晚了?什麽意思?”米多多低低的問道。

樓少凡看著她道:“我來見你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追殺沈浩軒了,他的人馬都已經回了墨城,你覺得他能逃得了嗎?”

米多多的臉色剎那間大變,她扭過著看著樓少凡道:“你怎麽能這麽陰險!放我下車!”她說罷便欲跳車。

樓少凡也不攔她,只淡淡的道:“我如果今天再不動手,只怕就真的有人會動手了。我的人去追殺他,他還有一線活路,可是如果讓秦懷玉的人追上的話,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什麽意思?”已經跨出半個身體的米多多又縮了回來,皺著眉頭看著樓少凡問。

“盡人事,聽天命吧!”樓少凡淡淡的道:“就看他的命夠不夠大,能不能躲得過這一劫了。”

米多多又坐回到樓少凡的身邊,睜大一雙眼睛有些狐疑的道:“你要放沈浩軒一馬?”

“我沒有放他。”樓少凡淺笑道:“我只是給自己留一條活路的,他若是死了,只怕離我的死期也不遠了。”清亮亮的眸子裏泛起層層笑意,溫柔而又溫暖。

米多多輕輕嘆了一口氣,明白了樓少凡話裏的意思,心裏卻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不知道現在沈浩軒到底在哪裏?會不會能躲得過這一劫?

樓少凡緩緩的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和沈浩軒交手過無數次,他有多大的本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個世上能真正殺得死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米多多輕輕嘆了一口氣,馬車卻已經停了下來,樓少凡淡淡的道:“待會進宮後,千萬不可蠻撞行事,萬事都不可沖動,就算是你看到了秦懷玉也只能淡然處之,不能公然動手行刺。遇到皇上,就算是你不懂禮節,也不能太過無禮。”

米多多眨了眨眼睛道:“你怎麽知道我看到秦懷玉會動手?”

“你如果不動手就不是米多多了,而你今天是錢金,而不是米多多,所以你不能動手。”樓少凡緩緩的道,明亮的眸子裏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米多多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她淺笑道:“是的,我今天是錢金,不是米多多!”

進宮的路曲折的緊,宮裏除了皇帝、皇後和太後有龍攆和鳳攆之外,其它的人等一律只能步行,偏偏宮裏的路又極長,走了接近一個時辰,米多多和樓少凡才走到中宮,她忍不住抱怨道:“你每次來見皇帝都要走這麽長的路嗎?”

“不用。”樓少凡微微淺笑道:“從中門有另一條路可以很快走到這裏,而且那一條路馬車可以到達宮門外,我平時早上上朝的時候都走那一條路

“那你今天為什麽不帶我走那一條路?”米多多滿臉抱怨的道。

樓少凡看著她道:“因為我想和你並肩走一段路,想一起走走。”

米多多楞了一下,剛要開罵,卻見到他那雙溫潤如水的眸子,水蒙蒙的似有無盡的吸引力,她所有的怒氣傾刻間消散的幹幹凈凈,她才想起她和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安安靜靜的走過路。

她輕輕的咬了咬唇道:“我們進去吧!我倒想看看沈默想玩什麽花招。”說罷,她大步朝前走去,而樓少凡卻站在那裏不動,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站在那裏?”

樓少凡輕嘆一口氣道:“皇上要見的是你一個人,而不是我們兩個。”

“我才不管他是見我們兩人還是我一個人,反正你得陪我進去。你把我弄進宮裏來,就得對我的安全負責。”米多多輕哼一聲,一把拉著樓少凡就往裏面走去。

米多多的手輕輕碰上了樓少凡的手,他只覺得心裏一陣顫抖,卻也並不阻止,由著她將他一並拉進了中宮。

宮人幾番傳報之後,沈默在甘露殿裏召見了米多多和樓少凡,兩人進去的時候,秦懷玉也在,他笑著道:“錢公子乃當今聖傑,急皇上之所急,解萬民之所難,如此魄力和胸襟,實在是讓人佩服!”

米多多微笑道:“左相言重了,我只是做一個普通百姓都會做的事情罷了,整個蒼藍王朝的百姓都是一家人,有人沒飯吃了,我還有飯吃,當然得為我的家人一碗飯吃。”拍馬屁、比胸襟,她米多多就沒怕過誰,給她戴高帽子,她才不吃他那一大套。

沈默讚道:“世上能有這種胸襟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朕想知道什麽樣的父母才能教出像錢公子這等胸襟廣癡闊之人。”

米多多躬身道:“這些道理,就是兒童啟蒙的書上能有,我記得國語的第一行就是泱泱大國,一家為親。我只是一個笨笨的讀書人,常按書上的道理死搬硬套,並沒有皇上說的那麽高雅。”想套她的家世,門都沒有。

“哦?錢公子還是一個讀書人,實在是難得啊!”沈默讚道:“錢公子只怕是讀書人中間最會經商,商中人知識最為淵博的!”

“皇上過獎了!”米多多微笑道:“我只是做自己本份的事情罷了,所有的一切,還得托皇上的鴻福。”

樓少凡在旁道:“錢公子性情敦厚,此次出資開米鋪,實在是仁義之舉!皇上何趁此米價穩定之機,如告天下,日後但凡有人伺機屯米漲價,必當重罰!若是朝中官員與米商私下授受,立斬無赦!”

“右相言之有理!”沈默滿臉怒氣道:“這一次的米價上漲事情,朕一定要徹查到底!決不姑息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朝中的高官!”

“皇上聖明!”樓少凡和秦懷玉齊聲道,只是兩人說完之後,均朝對方冷笑。

沈默輕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每一個人都能有錢公子這樣的心胸,朕也便輕松了。”

米多多一本正經的道:“皇上如此擡愛,錢金實在是承受不起。”說罷,她輕輕揖,對著沈默行了一個大禮,臉上看起來滿是慎重。

沈默緩緩的走到她的身側,一把將她扶起來道:“錢公子不用多禮,其實說起來朕還應該謝謝你。只是錢公子如此仗義疏財,若是賞賜銀兩器物,又覺得是對錢公子的侮辱,而若是不加賞賜的話,朕的心裏又覺得過意不去

“草民惶恐!”米多多努力回想說書先生所說的書裏見到皇帝時的用詞,她躬身道:“草民讓皇上為草民為難,實在是罪過!”罪過個屁,她恨不得一巴掌把沈默打成個豬頭,一邊讓樓少凡把她叫進宮,另一邊又派人去殺沈浩軒,這個無情無義的狗屁皇帝,若是可以的話,她還真的想煩死他!

沈默將米多多扶起來道:“錢公子請起!”

秦懷玉在旁道:“皇上說的甚是,錢公子做出一件如此了不起的事情,皇上無論如何也要賞賜的。只是臣今天早上進宮之前曾聽聞,現在整個陽城的米價已經降到了一兩銀子一石了,可是金金米鋪的米卻還以一兩五銀一石在賣,皇上,臣倒沈得這錢公子的意圖似乎值得探討。”

沈默微微皺了皺眉道:“錢公子,是否有此事?”

“確有此事。”米多多直認不諱道:“只是所有的事情,並沒有左相說的那麽嚴重,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我只是一個商人,以前以一兩五銀子一石賣米,是為了平定米價,而現在還是以一兩五銀子一石賣米,不過是為了維持米價而已,並沒有像左相說的有那麽多的想法。商人重利,我雖然不算太重利,但是沒有任何利潤的買賣卻是不會做的。”

樓少凡在旁道:“皇上,米價下跌的事情,臣也有所耳聞,可是臣一直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米價是秋收之後,就一直上漲。而往年,每年秋收之後是米價跌的最為厲害的時候,為何唯獨今年會有如此怪異的現象呢?臣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在幕後掌探!那等亂臣賊子的心思既深沈,又可怕,皇上,若是將此人查出來之後,絕不能輕饒。”

“皇上要如何做事?用得著你這個做臣子的來插嘴嗎?”秦懷玉冷冷的道:“我看你是根本沒將皇上放在眼裏,所以才會如此放肆!皇上,臣懇請您治右相不敬之罪。”

樓少凡淡淡的道:“左相請皇上治我的不敬之罪,不知道剛才左相對皇上說的話是否也算是不敬?”

秦懷玉一時語塞,對樓少凡怒目而視,米多多的眼裏卻升起了點點趣味,雖然她早在淩州的時候就見識到了他的口才,可是此時當他的話說出口時,她的心裏又多了幾分敬佩之意。樓少凡最近這一段時間給她的驚喜的確很多,都將他原本在她心裏固定的樣子給打亂了。她知道他的身後背負了極多的東西,他的種種隱忍,終是有太多的負擔。

米多多心裏不禁升起點點好奇,如果樓少凡的身上不是背負了那麽多的負擔,他的性子會不會變得有趣一些?

樓少凡看了一眼秦懷玉,又接著道:“左相這般看我是為何,我不過是說了我該說的話而已,也只是表達了我的觀點,秦相這般為那些坐地起價的米商不平,莫非你就是那幕後最大的支持者?”

“你才是幕後最大的支持者!”秦吹玉吹胡子瞪眼道:“我看是你故意將米價擡高,然後再假惺惺的讓錢金來進宮面聖,其實銀金根本就是你的人

樓少凡淡然一笑,沈默卻怒道:“夠了!你們兩個人每日裏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相互彈劾,不要忘了,你們是朕的左右兩相,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封你們為相,是讓你們來幫朕的,不是讓你們來氣朕的!”

“臣知罪!”樓少凡和秦懷玉同時躬身道。

米多多在旁道:“草民惶恐,所有的懷都是因草民而起,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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